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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永安叹》

11. 第 1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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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要出门看灯会,几人用完午饭后便自行回去休息,宋今禾如今容易犯困,找到青叶再次叮嘱后才睡下。

“再去重新查一下顾家。”周景初回到暂居的客房对着空中淡淡道。

有细小到近乎听不见的哨声传来,周景初转身看向窗外,阳光透过窗棱洒进屋内,给桌案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,正是岁月静好。

因是过年,城里不设宵禁,附近不少村民也进城观灯,几人出门还没走出两条巷子就看见成群结伴的年轻人,待到县衙那条主道上,更是人山人海,宋今禾有些惊住了,这跟现代的跨年活动比起来也少不到哪去。

她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灯笼有些兴奋,这些她从来没见过。

顾意初也惊叹:“禾姐姐,今年比去年还热闹呢。”

宋今禾惊喜道:“真的嘛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灯会呢,好漂亮啊。”

身边有不认识的人经过,听见声音扭头看向她们,见宋今禾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轻蔑的看了她一眼,然后昂首挺胸走了。

宋今禾无意间跟他对视了一眼,看见对方眼神里的鄙视,有些片刻的心塞。

这么喜庆的日子,不值得跟不相干的人计较,宋今禾从旁边的摊子上挑了一个面具带在脸上,顺便挑了个好看的给顾意初,笑道:“这个好看吧?”然后又看见桌上还有恶鬼面具,塞给顾意初给她使了个眼色。

江清舟肩膀上突然搭住了一只手,他回头看去,就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面突然凑到自己眼前,似乎被人踩到尾巴般往后退了一步,然后就见顾意初取下面具冲着他哈哈大笑。

顾意初看着他恼怒的神情后又上前抓住他胳膊左右摇晃起来,没多少诚意的道歉:“对不起嘛,清舟哥哥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宋今禾在一旁努力憋住笑意,发现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后索性放弃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,只是稍微侧身看向路边的摊位。

江清舟撇了两人一眼,他就知道这是宋今禾的主意,顾意初才不会这么促狭呢,要不是看她如今是孕妇,肯定要找她算账的,没好气的瞪了宋今禾一眼,跑去前边买烤肉去了。

顾宴明站在身后看几人玩闹,笑着摇摇头,宋今禾怎么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。

宋今禾给每个人都买了面具,连周景初都有份儿。

六个人顺着人流往前逛,两边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,还有些转动的灯车,宋今禾看得目不转睛,过足了眼瘾,只是她如今是孕妇,不方便跟人挤在一起,顾宴清便跟在身后护着她。

沿途路口出来的人都汇集在主干道上,越发拥挤,顾宴明担心几人被冲散,便拉了周景初帮忙,两人一起垫后,紧盯着前面几个。

江清舟已经买好了烤羊肉,回头看见他们还在慢悠悠的晃荡,中间已经隔了好些人,只能回身找他们,又怕顾意初被人冲撞,干脆拉着她的手。

顾意初咬了几口他递过来的肉串,嫌弃他碍事,她还想吃糖葫芦呢,嘟囔几句,挣扎道:“哎,不行,这样我没法吃东西了。”见江清舟不愿撒手,促狭地挑了眉头,俏皮嚷道:“哎呀,男女授受不亲,不要牵我啦。”

江清舟张了张嘴,半天没憋出一句话,屈起指头给了她一个板栗,没好气道:“我也算是你哥,待会走散了怎么办?”话是这么说,却知道这样确实不方便吃东西,于是松开顾意初的手,改去抓她的袖子,叮嘱道:“抓紧我,今天人多,保不齐会有人贩子。”

顾意初知道他说的对,也不再跟他争辩,任由他抓住袖子,自己腾出手来吃东西。

围着灯会逛了一圈,眼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,顾宴清有些担心出乱子,便提议去望江楼歇脚,出来前周景初告诉大家,他已经在望江楼定了二楼靠窗的位置,方便大家赏灯。

望江楼是庆安城最好最大的酒楼,坊间传闻老板是州府里的有权有势之人,只是大家从来没见过,并不当真。

因是新年,望江楼为了贺喜,在大门一侧竖起一个约摸两米高的竹架,上面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,灯笼架前里里外外围满了人,有个看起来像掌柜的中年人在一旁出谜题,猜中谜底的可以领取一个灯笼,倒是热闹得紧。

望江楼里早已客似云来,大厅里座无虚席,几人被小二引着上了楼上的雅间,如果不是周景初定的早,估计他们来了也是没有位置的。

其他人没少来望江楼,只有宋今禾,之前来过一次,还是在大厅里吃的饭,这是第一次来二楼,进门后不禁四处打量,像是乡巴佬进城一样。在房间里还能听到外面的嬉笑声,推开窗,传上来的声音更清晰,宋今禾探出身,便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。

她眼睛迸射出光亮,好似发现了宝藏般惊喜。顾意初也拽着江清舟过来跟她挤在一起,三人一齐看下去,从楼上看灯会,又是另一番风景,灯火通明的道路似乎一条火龙像城外蔓延。

周景初三人到底稳重些,只在一边喝茶闲聊,并没有跟着一起凑热闹。

小二送了酒菜上来,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坐回桌旁,虽然在集市上没少吃东西,但走了这么久也有点饿了。

一顿饭吃得尽兴,时辰也不早了,外面集市上的人也渐渐散了些,只看见那些细微的亮光散布进一条条巷子里,似天上的点点星光。

一行人下楼,走到一半时正巧碰见三个人往上来,走在最前面的顾意初侧开身子,拉着顾轻舟靠向墙壁给人让路;宋今禾身子不便,顾宴清正在身后护着她,见状上前扶着她往后退至拐角处,让她靠在里面,自己则站在她身前;顾宴明和周景初也侧身让了位置出来。

上楼的人见状笑着抱拳道谢,然后微微侧身上楼,只是与几人擦肩而过时,抬头与楼梯上方的周景初四目相对,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未褪去,脚步却顿了顿。

宋今禾一直觉得周景初其人太过深不可测,让人无法看透,这一天下来偷偷打量过他好多次,可惜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。

此时留意到那陌生男人的动作,心中一突,趁着他转身的空隙,不经意掠了一眼周景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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