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瞳乱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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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十九日,子时。
寒夜无声,万物静默,孤冷月色投向寂寂长街。
屋内一豆烛火明明灭灭,昏黄的暗光在墙上跳跃,昔日的故人静坐两端,相对无言。
金蝉的话叫江希月垂眸想了半天,也就是说当日家中并无进贼,起火的原因很可能是厨房里燃着的灶台。
可那日火势很大,如果仅仅是灶上起火不可能燃得那么快,她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蓄意纵火。
但她相信金蝉说的全是实话。
“那你怎么又进了郡主府?”
金蝉抹了把泪,抽泣道:“那日后,我无处可去,夜夜宿在泗水桥下的树洞里,又冷又饿,差点没能熬过去。”
“我一直在等江小姐回来,想同她好好忏悔一番,谁知几日后,官府竟贴出文书,说她是纵火行凶的主谋,而且已经......畏罪自杀了。”
“我夜半摸去江家老宅哭了一场,天亮后便去了官府自卖为奴,没几日就有人通知我去郡主府报道。”
“你不是有那装诊金的匣子吗?怎会连住处都没有,还做了官奴婢?”
金蝉抬起头,迷茫道:“说起那匣子,我到了盐肆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,大火烧了一切,我已身分文,走投无路只好卖身。”
“那匣子呢?你没把它当了?应该还能值几文钱。”
“匣子被我埋在了老宅门前那颗槐树下,那是江大夫的遗物,我不想动它。”
江希月叹了口气:“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?”
金蝉道:“我签的是活契,等钱攒够了我就出去。”
“去哪里?”
金蝉没回答,她郑重起身给江希月磕了个头:“这位小姐,多谢您今日救命之恩,虽不知您同江大夫有何渊源,但我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江希月道:“何事?”
金蝉答:“江家小姐是被冤枉的,那日大火最先是从内宅烧起来的,可江小姐是从外面回来,她不可能纵火,这一点我能作证。”
“你要如何作证?”
金蝉顿了顿:“您刚才不是问我,攒够了钱要去哪里吗?我要去刑部衙门敲鸣冤鼓,哪怕被打板子、被上刑,我也要替江家翻案。”
江希月眼眶微红:“此话当真?”
金蝉点头:“自是当真。”
江希月:“此案蹊跷,官府既然匆忙定罪,背后必有原因,你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,轻则受罚,重则丧命,即使如此你也甘愿吗?”
金蝉眼神坚定:“我的命是江小姐救的,他们一家好心收留我,最后却弄得家破人亡。”
“我父母双亡,世上再无牵挂,何不用这条烂命去换个说法。”
“若我最终不幸身死,亦算对得起江家,到时只求小姐您看在故人的面子上,替奴婢收尸,只需将我埋在郊外的小河边,我爹娘也也在那儿......”
江希月仰起头,将泪憋了回去。
她扶起金蝉,让她躺回榻上,温言道:“你好好休息,这些事先不要想了,江家的冤案总有一日能昭雪,在此之前,我需要你好好活下去。”
金蝉瞪直双眼,心中诧异万分,却听江希月又道:“等你病好了,还是先回郡主府去,往后若有事,我自会与你联系。”
金蝉:“还未请教小姐闺名。”
“我......也姓江。”
*
同一时间,督查司灯火通明,厢房外的院子里跪了满地的人,一盆盆清水白帕送进去,浸满了血污又送出来。
时间分秒过去,疾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,直起身子大喊:“翁医工,世子怎么样了?可要去请太医?”
“吱呀”一声,大门被推开,翁达满头大汗又浑身是血:“世子失血过多,现在需要的不是太医,而是灵药。”
“需要什么药,我等去拿。”暗卫们纷纷站出来。
翁达欲言又止,疾风急道:“性命攸关,还望翁医工直言。”
翁达遂叹了口气道:“其他的都够了,只是还缺几味止血药物,先前江大公子受伤耗了不少药材,现在还差一味白及。”
疾风起身往外跑:“我去寻。”
翁达忙拦住他:“白及去年就下市了,今年市头不好,你根本买不到。”
“那怎么办。”疾风喊道。
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,就是将世子带回王府,我记得王爷的宝库里还有些天材地宝,我勉强试试,或许能用。”
“这......”疾风犯了难,他瞬间理解了翁达的难处。
若是现在回府,世子醒了必定要追究,可若是不回,世子或许就危险了。
无论如何,性命是最重要。
疾风下定决心:“翁医工,那我们就......”
“不回——”屋内猛然传来一声低吼。
疾风和翁达对视一眼,匆忙赶到屋内,见塌上的男子面色苍白,因痛苦而皱起了眉,细细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渗出。
“绝对不回。”顾九溟嗓音沙哑命令道:“想办法找些普通的止血药撑一撑。”
“另外,我受伤一事,绝不可外传。”
说罢他急喘几下,咳了两声复又躺下,双目阖起再无多言。
“是。”疾风不敢不从。
暗夜中,一行黑衣人依次敲开了多家医馆的大门......
*
辰时刚到,江希月便一脚踏入了督查司。
昨日着急赶回来,原本就是为了要见他,和他好好说说郡主府的事。
谁知后来误打误撞寻到了金蝉,前世的案子总算撕开了一个突破口,几件事堆在一起,今日她更加迫不及待想见他。
她从前厅找到后堂,脸蛋被晨风薰得酡红,一想到两人马上要见面,心跳都快了不少。
哪知寻了一圈根本没见到人,她不由生奇,听说他勤勉克己,夙兴夜寐,怎么此时却不在。
碰巧一个司值正低头匆匆经过,她伸手一把拉住他袖子,将人拽到眼前:“督查使大人呢?”
那司值吓了一跳,待看清了来人更是慌张不已,江希月也认出来了,这是之前帮她买糖水的那位。
他支支吾吾道:“大人......大人还没回来。”
“他去了哪里?”
“......不知道。”
“哦。”江希月歪头深思,那司值见她无话,趁机赶紧溜走了。
从辰时等到午时,从午时等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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