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(武侠单女主)燕云十六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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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巧娘自青石铺启程,骑的是江琳留下的黑骡子。骡子虽健壮,却比不得乌骓神骏,路上难免耽搁些时辰。待到广饶县,已是第三日正午,日头正盛。
她进了城门,才勒住缰绳,抬眼望去,街道上人声熙攘,茶肆酒楼,行人车马,一派热闹景象。她压了压头上的斗笠,遮住那双金瞳,这才翻身下骡,牵着它缓缓走向街边的茶楼。
这一路颠簸,她也确实有些乏了,遂寻了个干净角落,唤来茶博士,要了两个酥饼,一碗热腾腾的茶汤,又嘱咐拿好麻油拌了鸡心菜,切一盘肴肉。一个人也落得自在。
茶汤下肚,身子暖和了几分,可心头却仍有些躁郁未消。她自离开青石铺后,心里始终存着些不安,江琳不知在宋押司那边如何,她也正愁该如何寻这宋押司的宅子,正想着该如何打听消息,却听得隔壁传来低低的哭声。
起初她并未在意,然则这哭声细细碎碎,听的人心烦意乱,连着几碗茶汤喝下去,也没能平息那股燥气。
林巧娘微微蹙眉,抬手招来店里跑腿的小孩儿,低声问道:“隔壁怎的哭得这般凄苦?”
那孩童眨巴着眼睛,悄声道:“姑娘是外乡人罢?这可是黄老汉家的事。”
林巧娘目光微微一动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那小儿看了看四下,见无人招呼,才拖了凳子坐下,与林巧娘讲个究竟,“那黄老汉是个唱丝竹戏的,手艺极好,可惜前些日子病了一场,没钱抓药,便找镇上牢子借了三两银子。如今病是好了,可那牢子却说,利息没还,要黄老汉拿女儿去抵!”
林巧娘听得心中一沉,指尖敲了敲桌沿,只觉双目充火,“这等欺行霸市的事,官府竟不管?”
小儿撇了撇嘴,“官府?牢子和宋押司那边有些交情,谁敢管?”
林巧娘听到这句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她不爱管旁人的闲事,可这事若就此作罢,怕是又要多一个家破人亡的悲剧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搁下茶碗,起身朝隔壁走去。
——人心冷暖,世道难测。她这一趟,怕是又要多事了。
茶肆隔壁,是一个冬日存煤的小房,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正蹲在角落,衣衫褴褛,脸上满是皱纹,眼角浑脏污,滴下几滴浊泪。他女儿看面相不过十五六岁,蹲在这老汉身侧,刚才那哭声多半是她哭的。
林巧娘走进去,在他们对面坐下,目光沉静,语气平缓:“黄老丈,能否将事情细细讲来?”
黄老汉见她身上带着江湖气,虽不知她是何人,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,只是苦笑一声,叹道:“姑娘,我家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卖唱人,没什么靠山,落得如此,也怨不得旁人。”
“不妨讲讲,说不定还有破局之法。”
黄老汉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,那老牛一样的眼睛又滴下几滴眼泪,“前些日子,我生了场病,卧床不起,我父女相依为命,没了我,我女儿也没了依靠,要不然便死了算了......”说到此处,几度哽咽,还是他女儿摇了摇他才再度开口,“无奈之下,便找了城里的牢子借了三两银子,说好半月归还。谁知这利息越滚越大,我倾尽家财也还不上。”
“昨日,那牢子带着几个恶汉上门,说若再不还清,便要拿我女儿抵债。我实在没办法,便来这茶肆躲着,想着再想想法子……”
“这牢子住何处?”
黄老汉一惊,连忙摆手:“姑娘,莫要多管闲事,这牢子背后有人,咱们惹不起的……”
林巧娘却一甩包袱,那股燥气直拱眉心,喝了一句:“你这老汉,却好不懂事!我问你自然是救你父女出苦海的,还害你不成?”
老汉被林巧娘喝了一下,也是一惊。却看林巧娘身背连枷,行囊鼓鼓囊囊多半还有把利刃在手,也被吓得不敢不说,“城东有个拨云巷,那牢子就住在巷里。第三户人家就是。”
林巧娘应了声,便又转回茶楼,胡乱把东西吃了,结了茶钱,便往此处而去。
拨云巷在广饶县东北角,巷道狭窄,土墙旧瓦,墙头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,沿街尽是些低矮破旧的房屋,白日里倒还热闹,等到了傍晚,便是三教九流出没之地。
林巧娘白日已然看好位置,就等着月上中天的时候。夜色深沉,她脚步轻盈,穿过小巷时,几乎不带起半点声响。
按照黄老汉与白日打探,那牢子便住在巷口的一座老旧院子里。此时院门紧闭,门框斑驳,门上还挂着破白纸灯笼,风吹过,晃了几下又灭了。
林巧娘站在暗处,微微仰头,看了看院墙的高度,又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动静,心中暗自盘算。
她不欲闹事,只想着夜深后翻墙进去,取走借据便走。
随即提了一口丹田气,身形一跃,好似一只野猫,落入院中。脚下再一点,身形如鬼魅般轻盈地跃上屋檐,慢慢揭开一片屋瓦,悄无声息地向内窥去。
屋内烛火明亮,牢子正抱着酒壶,半躺在太师椅上,身边几个光着膀子的恶汉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桌上乱糟糟的,摆着几串铜钱,还有一叠发黄的借据。
林巧娘屏息静听,也亏得屋子里的人嗓门粗大,清晰异常,此时正好谈到宋玉宋押司。
那牢子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:“……你们是没见那小子喝得烂醉,嘴里倒是厉害,把他那小表姐夸得跟天上神仙似的!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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